渣浪:摸鱼梶

病入膏肓S2:回心院(20)

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非常感谢一直以来看这个文的朋友们,希望有给大家带来一点快乐,谢谢~~~

二十 久等了

这两天跟着王叔在外面跑,苍狼明显感觉许多地方都不是自己所以为的风平浪静。对苗疆而言,十八部三十二洞悉听王庭号令,并无不臣之举,可实际上他们内部之间以及他们跟王庭之间的暗流涌动竟然从未止息。

“父王不知道这些事吗?”苍狼问。

“知道,不过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不管当然不行,但是也不能管的太宽。”

“为什么?”

“部族之间的争斗说到底也不过是他们的内耗而己,一时之间也反不了天,但是假如你父王真的大动干戈去干涉这些部族之间的烂帐,那样反而会让中原人有机可趁,到时内忧外患,那才是真正的大事,要亡国的。”

“可是咱们军队中也有许多突吕部和乌古部的人,他们不和,不会引动军队哗变吗?”

“难说,但也正因如此,所以才更加不敢冒然行事,否则如你所言,军中生变,其他部落再趁机起哄生事,那苗疆就乱了套了。”

天色暗沉,再往前就是岩熔区,路不好走还凶险。要不要连夜赶往拓拔山庄呢?千雪有些犹豫,毕竟苍狼和呼延都还是孩子,耐不住又饿又累。偏偏这时路上冒出来一家客店,外观浓墨重彩、花里胡哨、招蜂引蝶,千雪一看,太骚了,苍狼一看,好亲切,颇有王府水阁他祖王叔的设计风采!于是深情地看向他的王叔。千雪摸着下巴寻思,能怎么办呢,只要这是个正经客店,反正先填饱肚子再说啦。

不料饭还没吃完,苍狼就有些撑不住要犯困了,一边抱着碗一边小鸡琢米似地点头不止。带着孩子出门就是麻烦。千雪既好笑又在心底埋怨竞日,早知如此就不该答应让苍狼跟来。怨归怨,本着尊老爱幼的一贯作风,还是要了两间房——多了也没有。客店小,住满了,跟随他们的侍卫只能跑到斜对面客店住下。千雪叹了口气,苍狼累出毛病了,竞日孤鸣就要心疼,他一心疼那八成就得闹病,他一闹病,最后倒霉的十成十还是自己。千雪就总也闹不明白,这位王叔总爱对着自己来劲是为了什么。

所以千雪的结论是,珍爱小狼,远离那谁。

客店虽小,倒也整洁干净。苍狼粘枕就入梦,千雪看他睡沉了才悄悄起身溜出房门。此处已非突吕部势力范围,也不是乌古部的地盘,千雪考察了一下,认为安全没问题。于是跑到对面将那侍卫从被窝里拉出来打了个招呼,随后自己飞奔赶往拓拔山庄。他不太放心。搭纥带兵赶在他们之前下山,应该是直奔拓拔山庄而去了。千雪掐指一算时间,估计他们很可能已经先到一步了。也不知道掐起来了没有?

……

长长的黑发,纤细的骨骼,柔腻的肌肤,左腕上还套着两个圆圈像是镯子。

兀惹被震飞撞在岩石上,口中吐血,心里起了个奇怪的念头“皮肤真好”,同时眼睛瞪着不远处打伤她的那条影子。那人形如鬼魅,披着漆黑的斗篷,幽冷沉静,身形却像是个十一二岁,亦或者十二三岁的少年模样。

……那是十四年前的一幕,回想起来兀惹至今仍然是心有余悸。那天夜里大雪纷飞,朔风如刀,冰寒刺骨。突吕部和乌古部两部的顶尖高手几乎悉数葬送在那一战里面了。哪怕大难不死的也都残了,残——对于战斗民族来说,约等于死。

她被揍晕了,最终结局是后面听来的。两部首领被逼着立下血誓才收场,不然那小鬼扬言要把两部全都屠了,那小鬼绝对是有能力这么干的,虽然说话的调调有点儿怪怪的稚气,但是杀起来镇定自若,冷静到了极点,就好像别人都是蔬菜水果,他凭一己之力围剿了两摊蔬菜水果。

而现在,时隔十四年再见,她依然还是懵圈的。

当时听完搭纥的话,她蛮拟着唯今之计,短暂地与虎谋皮跟宁察割合作一下,也许还真能火拼一场。毕竟照搭纥的交代,今晚不管是他们这边,还是乌古部那边,都是存着最坏的打算、有备而来的。这完全不像当年那样,那时候他们是毫无防备地遭到那个小鬼的突袭。然而就在搭纥释放出“一起合作、演戏引出那个人决一死战”的暗号之后,迎来的却并非乌古部的战队,而是仅有一个单刀赴会的宁察割,并且这人还有点古怪。

无敌的拓拔山庄依然阴森诡异,在轰炸过程中,原先的大门早就一阵扭曲变形,消失了。山庄成了一座没有出入口的铁桶。这时却出人意料地在另一处墙上缓缓裂开了一条缝,即像个门又像只大眼珠子,越开越大。四周陷入了寂静,一股黑色的火焰自那裂缝当中由内而外向突吕部众人的方向幽幽蔓延过来。

兀惹正在惊疑不定,一声闷响过后,黑焰之中渐渐现出一个人形。人形迈出山庄,越走越近,他们才看清楚了——宁察割。

宁察割拖着大刀,摇摇晃晃孤身一人走了过来。兀惹烟都吓掉了,心说他不会想一个人单挑突吕部吧?但很快众人就都发现了,宁察割脸上有血迹,手上淋淋漓漓的也还在淌血,脸上表情极度扭曲,似哭又似笑,非常惊悚。

紧接着,兀惹听到空中飘飘荡荡传来一声叹息,那声音有些稚嬾,很轻,却仿佛跟那黑火焰似的,层层叠叠连绵而来,“久等了。”

伴随着袅袅余音,宁察割好像是被人扯了线的木偶,骤然暴起单枪匹马冲杀了过来。更为骇人的景象却在他身后,那突然一跃而出,被黑焰团团围绕的一只巨大无比的怪兽!獠牙惨白,双目如电,手握巨锤。但真正令兀惹心胆俱寒的是,小山似的凶恶怪兽肩膀上还坐着一个人。刚才说话的就是她,或者,他?那应该就是十四年里他们遍寻不获的仇人。

依旧是迎风飞扬的长发,纤瘦的身姿,身形却是个成年人了。但是兀惹难以置信,眼珠子都要瞪凸出去了,这一身白衣白纱,怎么会是,逍闼布炎???

还有,拓拔家的怪物应该只有在面对妖兽的时候才会遭受刺激,狂怒失控,但是晚上无论哪一边,参与者可都是人类啊!为什么己经失踪两天的拓拔笑竟然也会暴走?

但众人都已经无暇他顾。怪物大手一挥,铲子似的就把突吕部的人铲得人仰马翻,时不时可能因为过于狂暴还被肩膀上那人抽鞭子。怪物怒而咆哮,但是居然不敢还手。不不不,兀惹虽然没功夫说话,但心里却反应过来了,那个人不是逍闼布炎。逍闼布炎控制不了那怪物。

至于宁察割,直奔搭纥而去,先是一阵淬毒暗器开局,紧接着不要命似地疯砍。搭纥吼了他半天,他都没反应,除了杀还是杀,最后寡不敌众,浑身浴血,他发现自己走到头了,才喃喃自语似地哀鸣了一声,“不行,还是不行。”

“你怎么会中了自己的毒?”搭纥赶紧问,“那个人是逍闼布炎吗?说话!”

宁察割直愣愣地望着虚空,含混地嘶声道:“我失败了,我死,……你阴魂不散,那又怎么样,你也中了我的毒了哈哈!”

搭纥低吼:“他是谁?!”

然而宁察割听而不闻,“硃序,你快逃……”

相争多年的劲敌居然落得如此莫名其妙的下场,那下一个,岂非就要轮到自己了?!搭纥惊惶地摇晃着他,“你他妈清醒一点!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快说啊!”

宁察割绝望而崩溃地抬起了眼皮,却再也发不出声音了。他的额心骤然暴出一篷鲜血,是一粒珠子生生打进了他的额心。

“想知道,”那个毫无感情起伏的古怪声音遥遥地回答了他,“去死罢。”

兀惹跟搭纥回过头,同时看到坐在怪物肩上的那个人慢慢站起了身,倏忽一动,快如闪电地飞身扑来。乌古部人喜欢白色,外形做逍闼布炎装扮的这个人一身白衣,头脸都蒙了白色的纱巾。

兀惹后面想,他们都搞错了。不是他们在破解血誓,是人家就在等着他们破解。

……

黑暗依然还是黑暗,但已然不是浓稠一片的墨黑。

寂静的夜色中,窗外倏忽掠过一道道闪电。

要下雨了。

夙霍然站起了身。不能再等了。临出门之前他想了一下,还是带了条长绳子。

然而赶到拓拔山庄,他扑了个空!跨过尸山血海,跨过满地狼藉,人呢?

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可是他却遇到了千雪孤鸣。

千雪孤鸣看起来风尘仆仆,在他的身旁,拓拔笑委顿在地,昏睡了过去。

千雪检视着地上的尸体,看见了身首异处的搭纥,许多鹰鹘山上曾经见过甚至一起喝过酒的熟面孔,震惊不己地问面容沉郁的拓拔海,“多大仇啊打成这样!连个活口都没留下?我说,这里到底还出什么事了?他,”千雪指了指拓拔笑,“他又是什么情况?看这些人的死法,也不像都是他干的啊。”

拓拔海沉默了一下,“很多人来围攻我们,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千雪更加惊讶了,“炸药都没少轰吧?你就待里面,一点儿不知道?”

拓拔海坚定地摇头,“我不知道,你问我三弟。”

“三弟?你三弟是谁啊?”

拓拔海一指地上,“他。”

此言一出,连偷听的夙都怔住了。

千雪吃了一惊,“拓拔笑?他不是你哥吗?怎么又成你三弟了?”

拓拔海似乎迟疑了一下,慢慢地说:“他不是拓拔笑,他是,是拓拔阿列。”

“见鬼了!你叔叔拓拔让的那个儿子?不对啊,他们一家子不是早就沉船,都死光了吗?”

拓拔海木着脸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千雪急了:“我还是问你母亲得了,你母亲呢?她在哪儿?”

“不知道。”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

“我不知道!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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